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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肤（二十）照实 毒枭攻×卧底受

切肤（二十）


蔡照坐起身，右手摸上娘炮的脸，黑暗中娘炮似乎看到他心心念念的照哥在笑，以为他答应了，嘴里喊着亲哥哥好哥哥的就要往蔡照怀里扎，丝毫没注意那只摸着自己脸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捏住了下巴，虎口顶着下颌骨，蔡照眼睛里的凶光一闪而过

同屋的人都睡的正香，突然就一声巨响，然后就是小娘炮在地上哎呦哎呦的翻滚，借着楼道里昏暗的灯光，大家看到蔡照从床上下来，赤着脚踩住了娘炮的脖子

蔡照低沉且充满着压迫感的声线回荡在号子里

“我说了，别惹我，大家就是兄弟，能不能顺顺利利熬完这几年，在你们自己”

说完松开脚，回到床上继续睡

留下一屋子人在各自的床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鸦雀无声

那天正好齐嘉值班，听到动静赶紧跑过来看，手电一晃看到那屋地上躺着一个人，隔着门问怎么了，娘炮说没事儿没事儿我撒呓挣从床上掉下来了


齐嘉本以为收了一个刺儿头，谁知道等蔡照真的开始适应监狱的生活时他才发现，这人不是一般的听话，该吃吃该喝喝，饭里找出来个苍蝇都能拿筷子夹出去继续吃，蹲了这小半年，除了刚开始的那一仗，连检查都没写过

监狱里的活儿，无非就是缝足球，剥瓜子仁儿，做果酱，都是低技术含量但十分耗费时间的活儿，让一帮穷凶极恶的老爷们儿干这些细活并不是监狱想挣钱，而是磨他们的性子，把那些急躁暴虐的性子在日复一日的高重复的机械性劳动里一点一点的磨干净了

就说剥瓜子儿吧，一人发一个小小的夹子还是塑料的，一天得剥出多少重量的仁儿，必须还得是完整的，真是那种急性子，三天下来就得疯

做工的地方喝水得申请，管教们都不怕犯人偷吃，吃半斤瓜子儿一口水不喝你试试？！不信要是哪天改剥蟹肉，光剩见壳不见肉了

蔡照每天就坐在小小的条凳上拿着那个小夹子剥瓜子儿，腿太长伸不开就换着姿势蜷在那儿，有时一天都不说一句话

这种劳动最不用动的就是脑子，在发了三天呆之后，蔡照开始每天回忆他儿时为数不多的快乐日子，第一次用枪，第一次杀人，13岁他爸叫了经验老道的姑娘给他开荤等等等等

一周之后，他开始回忆陈秋实的样子

一个月之后，他放纵全部的思绪去想念陈秋实

想念陈秋实的好，然后想起他加诸在自己身上的伤痛，然后想起自己给予他的伤痛，然后心疼一阵，一天就这么过去了

不知道陈秋实还恨不恨自己，想到这里蔡照突然很想笑，他都不知道自己恨不恨陈秋实，又怎么猜得到陈秋实恨不恨他？

还是陌路吧，人们常说哀莫大于心死，心早就被陈秋实一枪毙了，凉的透透的，什么都不去期待，才不会失望


大队长看他表现的好，又压得住场，本来还想让他当个小组长协管什么的，他都拒绝，说就想老老实实的等出狱，该干嘛干嘛去

后来混熟了之后，齐嘉问过蔡照，你也不是那种到哪儿都想称王称霸的人，这不挺和气的么？！当初给人家点个烟怎么就触了逆鳞了

蔡照一低头，嘴角扯出的笑带着勉强

“我这辈子就给一个人点过烟，当时我就想，这辈子就他了，没第二个了！”

齐嘉听了这话，脑子里自动补完出一部缠绵悱恻的电视剧，只是他以为是“她”而不是“他”，还想说这大毒枭的马子就是彪悍

“好么！？没看出来你还挺有原则”

蔡照的笑更苦“人都不再是我的了，但这习惯却也不是说改就能改，算了，就这样吧”


既然陈秋实那边垫了话，念在同学情分，齐嘉自然尽心尽力 ，犯法的事情不能干，但职权范围内能做的也不少，比如多给蔡照两身换洗的衣服，不那么克扣他的工分儿，隔三差五的从狱警小食堂给他打份儿红烧肋排什么的

蔡照感觉到了对他的特殊待遇，还琢磨这小狱警是不是看上他了，后来私下里问，齐嘉拍着他的肩膀说

“没事儿，外头有人打招呼了，能帮忙的我都尽量”齐嘉一边说一边往外走，走了一半又回头，眼睛里闪着八卦的光芒

“诶？！陈秋实是你什么人啊？！”

蔡照听到这个名字时感觉身体一抖，动了动嘴却说不出什么

他总不能说，这是我前男友，让我爱的死去活来被我亲手掰断了胳膊害的我进监狱的人

齐嘉见他不说话，冷哼了一声“艹！你们这都哪儿学的，一个两个都这么神神秘秘的，不说拉倒吧”


后来等到蔡照可以探监的时候，陈秋实还去申请过，但没几天齐嘉给他打电话，说蔡照不见你

陈秋实沉默了一会儿，说谢谢，费心了！

那边刚要挂电话，陈秋实又问：“那我给他寄东西行吗？他能不收吗？”

齐嘉说当然可以，他可以扔了，但不能不收


陈秋实对于蔡照出乎意料的讨好态度和蔡照冷硬的拒绝让齐嘉那颗八卦之心重新燃了起来，休班的时候特意回了一趟市区找陈秋实喝酒

“你能不能跟我说句实话”齐嘉喝的像打了腮红“那人到底跟你啥关系？！你不说我可没法替你照顾他了”


陈秋实摸了摸口袋，大概是想抽烟的习惯动作，“我这胳膊，还有身上这二十来道疤，都是他弄的”

“卧槽！那是仇人啊，没事儿哥替你收拾他”齐嘉拍桌子大吼

陈秋实自嘲的笑了笑，躲开齐嘉的眼神，低声说“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戒烟了吗？”

“啊？！对啊，还能是蔡照让你戒的？”

“他？切~~~”陈秋实摇了摇头“我抽的最后一根儿烟，是他给我点的，之后我再抽自己点的烟，怎么都~~~不是那个味儿了”

齐嘉瞪大了眼，筷子上夹着的豆腐啪几糊在桌子上

“你俩~~~”

“我害的他进了监狱，他害的我落了一身的伤，他欠我一条胳膊，我欠他十一年”